1、绿谷出久【28岁】
“什么……?”他如同大梦初醒一般发出质疑的声音“你说六月份……”
我耐心地重复了第二遍:“结婚。”
出久作为人偶进行英雄活动的这几年总是往来匆匆,做不完的任务,接不断的访谈,正如他自己和欧尔麦特期望的一样,他成了新一任的“和平标志”。但与此对应的是,他归家的时间越来越少,任务耽搁、严重伤势不想让母亲担心、敌人的打击报复……各式各样的原因。
他在外购置了一间公寓,暂时定居。而我因为放心不下母亲,还跟她一同住在老房子。他心有愧疚,假期一批准就迫不及待地赶了回来,我也趁着这个时机告诉了他一件大事。
——我,六月份就要结婚了。
母亲端着一盘水果推开门,看见我的表情与出久僵硬的背影瞬间明了。她小心翼翼地比了个噤声的手势,退出去把空间留给我们两人。
沉默笼罩着客厅。
他张了张嘴,像是要说什么,最后挫败地憋出一个名字:“吉田?”
出久在一年前撞见过一次我和他约会,此刻反应出的第一人选就是他。
我轻轻地点头。
他坐在沙发上,肩膀垮了,二十多岁的青年像是回溯到少年模样,沮丧地念着:“我真是太失败了……竟然现在才知道你要结婚……对方人品如何是什么工作对你是否爱护一点也不清楚,我就应该早点请长假回来的,错过了简直……”
久违的碎碎念让我头脑都有些发晕,我揉了揉太阳穴,随口说了句:“你工作太忙了也没办法嘛。”
这句话像是按下了对方的暂停键。
出久半响才低沉地开口:“……对不起。”
我很清楚对方道歉的原因,叹了口气,没应下也没反驳。但看着他的表情再三变化,我最后还是拍了拍他的肩膀一点也不客气地出声使唤:“你挤挤,给我挪个位置。”
他下意识地照做了。
客厅并非没有其他可以落座的地方,短沙发坐两个成年人还是有些勉强,我就是存心想挤他,他知道也好脾气地任我折腾。
最后我挪了挪,靠在了他的肩膀上。
两人都没有说话,最终还是他率先破开一室寂静,低声说:“我只是……突然意识到,我离开太久了。”
太久了啊。
我垂下眼帘。
我和出久的出生时间只相差几分钟,自幼时就关系亲近,向来习惯同进同出。在他成为职业英雄前,分开最久的时间不过是他离家去林间合宿的几周。但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起,在他入职,不,或者是更早的,在他获得个性的时候,有什么东西就已经改变了。
他要去更远的地方,他需要去更远的地方。
即使确实不习惯聚少离多,我仍然为他实现了幼时梦想而感到高兴。
高兴是一回事,说出口又是另一回事了。我欣赏了一会和平象征可怜巴巴缩在狭小空间里,手脚都舒展不开的样子,心平气和地说:“废久。”
“等下这个绝对不是在喊我人偶吧??!”
“都是一个发音你忍忍吧。”
我和他心照不宣地没有再提。话题一跑不可收拾,上一秒还在说爆豪的公众形象就像是股票起起伏伏,下一秒又在谈母亲新创的那道菜,最后彻底变成了他唠唠叨叨的回忆。
“小学的时候老是你挡在我面前,连累你一起被高年级的人欺负,自那时起……”
“七月份去烟花祭走散了,妈妈都快急哭了,你站在稠鱼烧的摊子边一直等到烟花祭结束……”
“他……”
怎么跟个喝醉酒的大叔一样。
我腹诽,拍了拍他的肩膀。他抬起头来与我对视,眼睛里竟然有薄薄一层水光,郑重,甚至声音有些微微颤抖的说:“……要幸福啊,直美。”
怎么放心得下呢,一点也没有变。我想着,最后却是听见自己的声音轻轻响起。
“一定会的。”
2、爆豪胜己【6岁】
“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——”
我趴在他床边试图唤醒他。
他猛地翻身坐起,表情难看:“吵死了!!!”
“已经七点了。”我委委屈屈地指了指闹钟,“上学要迟到了。”
他重重吐出一口气,视线落在闹钟上,表情更是如恶鬼般狰狞:“今天是星·期·六。”
很多时候我觉得我哥去演特摄片里的哥斯拉都不需要特效,但作为家人,妈妈一直教育我要学会包容。我歪头问他:“意思是不用上学么?”
“……蠢死了。”
他憋出一句,到底还是起床准备洗漱。我跟在他后面转,还没迈进卫生间就被他拎出去了,我瘪了瘪嘴,说:“我会跟妈妈告状。”
他一脸不屑:“所以说你还是小鬼。”
“可是你只比我高那么一点点。”我伸出手指比划,强调了一遍,“一点点。”
“啊?你再说一遍?”他青筋都爆起来了,目前身高痛点简直一戳就中。
我大声重复:“爆豪胜己你只比我高一点点!!”
然后我拔腿就跑,没拉开一米距离就被恶魔揪住了后领,我咯咯笑出声,全当他是在跟我玩闹,在被他拉着后退的时候还发出了一声兴奋的尖叫。
“我没在跟你玩!!!”
他像是受到了什么奇耻大辱,加重语气暴躁地强调。
我没能理解他的意思,疑惑地看着他。
他嫌弃地松开了手,转身回卫生间继续洗漱,我跟在他后面,再次被推了出来,这次门被无情地反锁上了。
我趴在门上,问他想出来堆雪人么,他大骂走开。
然后我俩听见楼下传来的母亲中气十足的呵止:“别玩了——尤其是臭小子!下来吃饭!”
“我没在和她玩!!!!”
一门之隔,他的咆哮惊天动地。
3、轰焦冻【16岁】
十六岁那年,我考入了雄英。
入学测试的名次不上不下,刚好进了A班。父亲在开学典礼那天落了个面,草草拍了拍我的肩膀留下一句别让我失望就走掉了。
我心系这句话,在雄英运动会上亡了命地想证明自己,但最终还是止步第四名。胜者举起右手,人群欢呼像潮水般涌来,而我却倒在地上,背部隐隐作痛,心像是沉入了谷底。
我失败了。
这个认知从未如此清晰。我日日夜夜训练个性的时候从不承认的念头,在一片尘土和喧杂中生根发芽——我失败了。
我让父亲失望了么?
母亲会看着这一幕么?
我是不是最开始就走上了一条错误的道路?
也许我根本……
“还好么?”一个冷淡的声音从头顶响起。
我睁开眼睛,看见了一个根本不应该在这里的人。
轰焦冻。
纵使情绪再不稳定,我也不会在他面前表现出来。他是我的反面,是我永远也企及不到的高度,也是我无论如何也不会示弱的对象。
“……你来干什么?”
我费劲地爬起来,发现站起来可能会踉跄,干脆坐在地上,仰视着他岔开话题问。
三年级的运动会在另一个场地,算算时间他们应该是中场休息,他完全没有必要到一年级运动会的场地来。
我脸色不是很好看:“你是来嘲笑我的么?”
关于被父亲认同一事上,我和他的观点大相径庭,产生的冲突数也数不清。纵使知道他的性格并不会做出这样的事,我还是忍不住用最恶意的想法揣测。
“我没有这么闲。”他果然冷静地反驳。
“那你……”过来干嘛。
他突然话题一转,眉头微皱,视线落在我腿上:“是受伤了爬不起来么?”
我差点一口气没噎过来,撑着地面就想爬起来证明,却差点再次摔倒,被他眼疾手快地扶住。
“……”
我狼狈地移开视线。
他也并不擅长这样的沟通,想了半天,突然说:“上来,我背你。”
我一口气呛在喉咙,咳得死去活来,像见鬼一样看着他。他却把这当做默认,让我靠着他的背,我恍惚间也就任由他动作。他的体温比常人要略高一些,我伏在他背上有些不知所措。
他以为我不明白如何被人背,耐心地指导:“用手环住脖子。”
我下意识地说:“我又不是弱智。”
他走得很稳,把我一路背进体育馆内部寻找医务室。这样的距离太亲近了,我垂下眼睛,他的头发与上次相比剪短了一些,蹭在脖子上有些痒。
“……你怎么会来?”我再次问出了这个问题,语气不再如此强硬。
他向来不是个会煽情的人,直白地回答:“我的朋友说我应该过来看看。”
我轻晒:“失望了么?”
他想了挺久,认真回答:“你对自己失望了。”
他一针见血的答案,让我瑟缩了一下却无法反驳,我确实对自己感到失望至极。他却没有继续这个话题,专注地按照指路牌向医务室走去。
我突然有了想要倾诉的欲望,却因长久以来的冷淡无法顺利地说出口,更像是喃喃自语:“我输了。”
“那下次就赢回来。”
他还是如此的干脆,我生不出怨怼的心思,疲倦地把头埋在他的背上,没有说话。
“……我没有对你失望。”
他微弱的声音夹在隐隐传来的人声中,甚至更想是我的幻觉,可是我听到了。
我听见了破冰的声音。
太久没更新了,我来诈个尸。大概有ooc,有建议请提!!
本来打算写完五人,但时间实在不够了……下次有机会补上。求评论!!